大概夏雨葵是打算来跟雨菓一起过年的，没想到老叔跟本不给这个面子，夏雨葵作为男丁过年还是没有自主权的，不像夏家的女儿们，可以选择在任何地方过年。
然后雨菓看了一眼缩在“自己”被子里，捧着“自己”杯子的夏韶华。
对于雨菓给他买了一整套全新用品这件事，夏韶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糯糯地说了一句谢谢，虽然仍旧很臭屁，仍旧很欠揍，但看得出来他非常高兴，以至于大白天也要裹在被子里。
行吧，乐意怎样就怎样吧。
黑猫不回山上过年这件事雨菓张了张嘴到底是没问。横竖初一早上他得跟着雨菓上山去拜年发红包，到时候再说吧。
今年日子比较特殊，没有三十，雨菓预备了一桌……火锅和速冻水饺，两人一只猫围在暖被炉上，看春晚。
黑猫对于这种活动习以为常，但过年吃火锅的他倒是头一次见。
夏韶华就无所谓了，有吃就行什么也不挑。
看着他蔬菜各类都吃，生蒜直接就嚼，牛羊肉毫不忌口，雨菓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要是这狗崽子挑食，她直接就把人打废了送回家里去。
用着“自己”的碗筷，夏韶华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雨菓默默地开了一罐冰可乐，看着外面不知道谁家放的烟火。
夏家的人自古以来就有猛兽附身，跟年兽多少有些犯冲，这天晚上能不出去就尽量不出去。吃完了饭安安稳稳睡一觉比什么都强。
而且雨菓已经有十年不工作了，初一早上拜年能不能爬起来还另算。
从窗边收回目光，就看到夏韶华旁边多了一个黑鳞。
幸亏嘴里的可乐已经咽下去了……
“您……过年没安排？”雨菓记得地府那边也要过年的，黑鳞就算是无常吧，好歹也得去参加年会吧？
黑鳞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一样缩进暖被炉里，旁边的夏韶华张大了嘴，肉都忘了塞进嘴里，一时半会儿还没缓过劲来，无常啊，无常啊这可是！
雨菓见黑鳞也不说话，缩在暖被炉里，眼巴巴地看着咕嘟咕嘟的火锅。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起身去拿碗筷。
见了鬼了，哦，不是，无常不是鬼。就离了谱了，大过年的，无常来家里吃饭，这什么操作啊？
“为什么他的不一样？”黑鳞突然开口问道。
雨菓嗯？了一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黑鳞在看夏韶华的碗筷。
“哦，他以后跟着我住，家里自然要有他自己的碗筷被褥。也不是借宿，不能用备用的。”雨菓这方面的仪式感很强，要有自己的碗筷被褥，才算是在自己的家里。
夏韶华没出声，低头吃饭，可嘴角是翘翘的。
黑鳞认真地看了一会儿夏韶华，然后朝着黑猫挑了挑下巴：“他为什么没有？”
莫名被点名的洛阳一脸迷茫地转过来，满脸都写着，为啥扯到我头上来？
雨菓咬着筷子嘟囔道：“他是猫啊，所以给他买了自动猫粮机。”
虽然！洛阳大人是猫妖族的皇太子，但是雨菓坚持给他吃猫粮，洛阳饿了一天一夜之后也就妥协了。
理由么，吃人类的食物对猫本体不好，吃肉的话还容易放屁，所以，吃猫粮吧。
“还有自动饮水机和猫抓板。”雨菓低头吃肉，淡淡地说道。
洛阳其实也挺无奈的，明明雨菓都知道他的身份，结果他如今的日子跟之前在小屁孩家做宠物猫也就多了一项可以刷美剧而已，其他的都照旧，甚至他都没有猫砂盆，雨菓让他自己上厕所冲厕所，坚决不买猫砂盆不铲屎。
黑鳞看着雨菓。就那么看着。
雨菓抬头去夹虾滑，突然对上黑鳞黑漆漆的眸子。
不是，你啥意思？你也要专属碗筷？大人，这玩笑咱可不兴开啊。你可是无常，我家里预备给无常的碗筷家里是要闹鬼的啊喂！
但是黑鳞不说话，黑鳞就那么看着雨菓。
雨菓筷子悬在火锅上面，半晌都忘了拿下来。
黑鳞就那么看着雨菓，火锅咕嘟咕嘟，电视机里传出哈哈哈的笑声，外面是烟花爆竹的声响，黑鳞不说话，就那么看着雨菓。
夏韶华伸手过去，将雨菓悬在火锅上的爪子拿下来：“大姐你不吃你别挡路啊。”
雨菓默默地皱眉：“无常大人，我不是很理解你的想法。”
预备碗筷给高级别人员是供奉的意思，夏家就算是秘术师吧，也没有供奉无常的说法，谁敢啊！再说了，你上面还有阎王呢，我不供奉阎王我供奉你无常，你还能活着进入下一年么？
黑鳞默默地低下头，看着雨菓买的清一色的宜家碗筷，拿起来，吃火锅。
不知道为啥，雨菓竟然从他那个动作里看出来一丝丝的委屈。
“你上供了么？”黑鳞突然问道。
雨菓一口鱼丸差点没呛住：“咳咳咳，我，我也不在本家，我私下上供，另立门户啊？我会被清理掉的！”
离家出走和被清理门户是两个概念，雨菓可以离家隐姓埋名十年，家里不会找她麻烦，可如果另立门户，夏家来清理门户，除非雨菓去月球上生活，否则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将雨菓人工销毁的。
给各路神仙上供那是本家的新年活动，她一个外逃人员，不在本家，自然不能乱搞这些事，规矩还是要守的。
黑鳞淡淡地瞟了电视机一眼，叹了口气：“一点年味都没有。”
雨菓已经无力吐槽了：“要不，我把窗户打开，一会儿年兽路过的时候您好好吸两口？”
黑鳞又瞟了一眼夏韶华的碗，然后委屈巴巴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碗，默默地夹了一根菠菜低头吃起来。
雨菓觉得胸口闷闷的，一口气憋着恨不得出去杀两个人痛快痛快。
男人真麻烦，真特么麻烦啊！
您那冷面无情的人设不要了？矫情个屁啊！
手机响了，雨菓将情绪暂时抽离出来，低头去看手机。
竟然是越峰和裴子扬分别给她发了新年祝福。
雨菓想了想，回了两条。反正他们都跟各自的搭档在一起过年，发一个人等于祝福两个人。
叮，又一条信息，是老板。
新年快乐，顺带一个红包。
雨菓看着那红包，陷入了沉默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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